上次感觸秋天,還是熱到窒息限電的初秋,而今未有幾日,秋天的第三個節(jié)氣都過了。也就是說,從限電那時候起,“口罩”也閉關半個月了。秋雨下了好幾場,每夜凌晨三兩點下,一天又一天判斷時令只能看看窗外的桂花有沒有開,有沒有一日比一日濃。
草擬的告示反復改了一遍又一遍,我翻來覆去的看,竟然只改了幾個數(shù)字;調侃的語句寫了一篇又一篇,依舊沒個目的。有些自詡聰明自由的人,也被鐵錘無情的砸暈,上升了高度的身份,在這刻無比神圣光明,這是天使般的降臨,是來收拾魔鬼的聲音。我想到了渺渺之音的魔性,在催眠的曲調里,睡不著的人們怎么能越發(fā)的清醒?我高舉拳頭的忠義,想要昭示歲月的年輕。直到昨日微醺后,看著陌生的數(shù)字,我仿佛不再年輕,半夜醒來后,又聽見熟悉的夜雨,像馬孔多蔓延的瘋病,直抵人心;我決定以后不能醉了,我需要這樣不抱有期待的清醒。
翻了翻歲月的陳跡,后之視今的時候我們又該用什么樣的筆調來定性。是煩躁于自由的束縛?還是激動于所謂的信心?秋天都已經(jīng)來了,冬天還會遠嗎?霜雪淹沒我們的時候,會問你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說著說著,怎么情不自已地感到有種消極似的趟平,可惜啊,可惜我們大多不配。即使是棵小草,大概風雨飄搖后也該挺直身板,仰仰頭顱,這是生命應有的倔強和靈氣,也是不畏屈服所張弛的態(tài)度。如果我們聾了,我們還有眼睛,如果我們瞎了,我們還可以聽,如果我們又聾又啞,那是不是也太慘了吧,那就有一顆純澈的內心吧,一顆“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的慈悲心。
我覺得有些時候還是需要嗅到一些靈氣,像西風攜帶的花香,淡淡的清醒。我時常感念世紀的偉大所賦予我們的酣眠,在古時就知“皮之不存毛將焉附”的大義,本就是羊毛,飄啊飄啊常常也就無所謂了嘛。我們辛辛苦苦支起一口大鍋爐,多往里面添一些柴火,把火燒的更旺些,我們就什么都可以煮掉,以不至于挨餓。如果某天有什么人想要一鍋端,我們肯定想絕不答應;如果有天想要踢翻我們的爐灶,我覺得依然有根植于本性的覺醒。
自然有時候賦予了我們很多,我們卻從來覺得不夠。再想起古來圣賢的語句“且夫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吾之所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俯仰一世”“雖趣舍萬殊,靜躁不同,當其欣于所遇,暫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期于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
青山遮不住,大江也東去,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