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由孫紅雷，祖峰，姚晨，吳剛等人主演的諜戰(zhàn)劇《潛伏》一直經(jīng)久不衰。

該劇劇情不甚復雜，主要講述由孫紅雷飾演的我黨地下人員余則成，與游擊隊長翠平假扮夫妻，合力在天津軍統(tǒng)站搜集情報。

最后，余則成離開大陸，繼續(xù)潛伏，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屬開放式結(jié)局。1950年，中國臺灣爆發(fā)了震驚海外的“中共間諜案”，吳石、朱諶之（朱楓）為此案兩位主角。

吳石、朱楓亦為余則成、翠平的原型之一。

因為他倆的上級吃牛排時被特務捉住，遂經(jīng)受不住拷打，出賣我黨安插于臺灣的地下工作人員。

時任“保密局”的局長毛人鳳起初不相信吳石竟是中共地下黨員，連連問詢是否抓錯人了？

2013年，一座“西山無名烈士廣場”在北京的西山國家森林公園拔地而起。

這塊占地3000平方米的廣場，由解放軍原總政治部牽頭建造，紀念1949年前后，我黨秘密派遣到臺灣的1500名“無名英雄”。

在廣場正中，有四個人的雕像，吳石、朱楓赫然在列……

圖 西山無名英雄四烈士雕像

一、棄暗投明，國民黨不亡沒有天理

1894年，吳石出生于福建福州市倉山區(qū)螺洲鄉(xiāng)；1911年，他與同鄉(xiāng)好友吳仲禧棄筆從戎，投身福建北伐學生軍，參加辛亥革命。

1912年，清末帝溥儀宣布退位，大多參與北伐的學生軍或繼續(xù)留在部隊，或返回原籍繼續(xù)求學；吳石只身一人前往武漢武昌預備軍官學校學習。

1916年，吳石以優(yōu)異的成績考入河北保定軍校學習，同期學員中還有日后大名鼎鼎的白崇禧、張治中等風云人物。

吳石前后在武昌和保定軍官學校學習4年，每逢考試，他的成績總是會名列全校第一。

“小諸葛”白崇禧非常納悶，自己平日里認真聽講，一絲不茍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yè)，考試前總是會刻苦溫習。

反觀吳石上課經(jīng)常開小差，私下也沒見他多用功，為何每次考試總能名列第一？

當時的“小諸葛”還是嫩了點，他不清楚有的學生自幼天賦異稟，或許平時成績不咋地，每每關(guān)鍵考試時就會爆發(fā)出無窮的潛力，獲得高分。

同學們私底下給吳石取了個綽號“吳狀元”。

從保定軍官學校畢業(yè)后，他以優(yōu)異的成績東渡日本，進入日本炮兵學校深造，后轉(zhuǎn)入日本陸軍大學，皆以全校第一的成績畢業(yè)，名震日本和中國軍界。

圖 在日本陸軍大學學習的吳石

吳石對自己的要求很高，立志做一個杰出的軍事家，為祖國爭光。

閑暇之余，還要抽出時間學習英語、繪畫。

全面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前，吳石已經(jīng)成長為一名“文武雙全”的杰出英才，他能文能武、能書能畫，會英語、日語，上天入地簡直無所不能。

就連老蔣都對身邊人說：“吳石這個人是難得一見的軍事奇才?！?/p>

1937年7月，全面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已經(jīng)升任少將的吳石進入國民黨參謀本部第二組擔任副組長，兼任第一處處長，主要負責對日作戰(zhàn)搜集情報工作。

1938年，武漢會戰(zhàn)期間，吳石升任軍令部第二廳第一處長，每周都要向蔣介石報告日軍最新動向。

1939年，吳石調(diào)任第四戰(zhàn)區(qū)參謀長，躋身為國民黨軍隊高層，參與了“第三次長沙會戰(zhàn)”作戰(zhàn)計劃的制訂。

吳石曾東渡日本求學，在情報部門長期負責偵查日軍動態(tài)。

他認為在“第三次次長沙會戰(zhàn)期間”，中國軍隊必須堅守正面，分出兵力轉(zhuǎn)到左右兩側(cè)，消滅日軍有生力量，迫使敵軍首尾不能相顧。

吳石制訂的作戰(zhàn)計劃得到了包括薛岳在內(nèi)許多一線作戰(zhàn)人員的認可。

此時的吳石仍對蔣介石集團抱有幻想，不過有兩件事徹底讓吳石下定決心棄暗投明。

1940年初，吳石前往廣東韶關(guān)進行視察，在韶關(guān)，他重見了相隔20余年的老友吳仲禧。

吳仲禧于“七七事變”前夕秘密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擔任廣東韶關(guān)第四戰(zhàn)區(qū)長官部軍務處處長與韶關(guān)警備司令，一直隱蔽于國民黨軍隊，從事地下工作。

多年好友重逢，吳石與吳仲禧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聊著聊著，吳仲禧敏銳地察覺到吳石流露出一種怯意、失望的情緒。

圖 吳石（左）余則成（右）

他不動聲色，詢問吳石為何如此沮喪？

原來，蔣介石嘴上說欣賞吳石，卻一直不給他帶兵實權(quán)。昔日成績還不如自己的“小諸葛”白崇禧，都已經(jīng)成為獨當一面的軍團司令，自己一身本領卻只能幫人跑跑腿、動動嘴皮。

從那之后，吳仲禧常給吳石寫信，信中的內(nèi)容大多是嘮家常，同時有意無意透露出一些共產(chǎn)主義的紅色思想。

抗日戰(zhàn)爭末期，吳石調(diào)到重慶軍政部擔任中將辦公室主任，吳仲禧則于1946年初調(diào)任南京軍事參議院中將參議。

潘漢年親自指示吳仲禧：設法通過吳石的關(guān)系，在國防部找一個實職，更好地開展軍事情報工作。

經(jīng)過這5~6年的反復溝通，吳石從當初激烈排斥共產(chǎn)黨，轉(zhuǎn)變成逐漸接受紅色思想。

不僅是吳仲禧不遺余力為他做工作，還有一件事對吳石觸動很大。

1944年，日軍大舉進攻湘桂兩省，吳石率領的軍團孤木難支，他一再電請國民黨國防部調(diào)集重兵布防。

國民黨當局消極抗戰(zhàn)，老蔣認為全面抗日戰(zhàn)爭結(jié)束是遲早的事情，現(xiàn)在必須要調(diào)轉(zhuǎn)槍口找共產(chǎn)黨人的麻煩。

其結(jié)果顯而易見，吳石根本抵擋不過來勢洶洶的日軍，無奈撤退。

1944年冬，湖南、廣西兩省遭受日軍侵占，百姓們拖兒帶女在公路上顛沛流離，時不時還有日軍轟炸機投擲炸彈。

吳石眼睜睜看著許多百姓在逃難途中不幸殞命，他的兒子吳竟成也在“湘桂大逃難”中不幸身亡。

圖 抗戰(zhàn)時期，廣西柳州一母親帶著孩子們逃難

從這之后，吳石大病了一場，他辭去第四戰(zhàn)區(qū)參謀長的職務，與友人聊天時曾絕望地吶喊：“國民黨不亡無天理！”

二、密使一號，朱楓與吳石合力傳遞情報

抗日戰(zhàn)爭勝利后，吳石隨國民黨軍隊接收上海。一方面上海物價飛漲，百姓們苦不堪言；另一面國民黨官員個個中飽私囊，大發(fā)國難財。

吳石恨自己人微言輕，不能改變現(xiàn)狀，更加劇對國民黨的痛恨，他開始主動接觸吳仲禧。

1947年4月，吳仲禧與潘漢年感到時機成熟，他們主動在上海錦江飯店約見吳石。

從這時起，吳石成為我黨打入敵人內(nèi)部的“一號人物”，他的人生同樣發(fā)生巨大轉(zhuǎn)折。

與電視劇里的余則成一樣，接受了一項隱秘而光榮的任務“潛伏”。

借用一句《潛伏》里的經(jīng)典臺詞：“只蟄伏，不啟用；待戰(zhàn)時，見奇效?！?/p>

吳石作為國民黨高層領導，自然好鋼得用在刀刃上，不到萬不得已，中共地下黨組織不會啟用“一號人物”。

1949年4月21日，百萬解放軍猶如雄獅強渡長江，僅用3天時間就徹底摧毀了蔣介石精心布防的“長江防線”，一舉解放南京，把紅旗插在了“總統(tǒng)府”上。

老蔣此時驚恐地發(fā)現(xiàn)，解放軍幾乎朝著“長江防線”中最薄弱的環(huán)節(jié)發(fā)起進攻。

很明顯，這是國民黨內(nèi)部出了“間諜”，暗嘆一聲：“天下誰人不通共?！?/p>

其實，渡江戰(zhàn)役打響前，吳石將軍冒死向我黨高層提供一份絕密情報——蔣介石的長江布防圖。

這份情報重要性不言而喻，里面詳細標注了“長江防線”所有薄弱地帶，每個地區(qū)國民黨部隊番號、防御部署等重要信息。

1949年初，吳石每天乘坐晚上9點的火車，從南京趕往上海，親手繪制傳遞情報，于次日凌晨3點乘坐火車返回南京。

就連吳石本人都記不得到底來往于南京上海了多少回；若是中間稍有差池，后果將不堪設想。

上海解放后，國民黨敗退至廣東、福建一帶，吳石將軍向解放軍部隊及時傳送了國民黨留在西北各地的部隊番號、人數(shù)、整編計劃等絕密資料。

圖 吳石與妻子王碧奎（圖右）小兒子吳健成的合影

后來他又把國民黨軍在長江以南四川、湖南、廣東、貴州等地的兵力部署圖送交我黨。

1949年8月14日，正在福州任職的吳石突然接到蔣介石的委任狀——任命他為國民黨國防部中將參謀次長，馬上赴臺灣任職。

去臺灣前，吳石與好友吳仲禧見了最后一面。

吳仲禧受中共黨組織的委托，向吳石提出了建議：“如果沒有把握就留在大陸，不必要冒險?！?/p>

吳石斷然拒絕，他義正地詞嚴地說道：“仲禧，我的決心已經(jīng)下得太晚了，為人民做的事情太少了，現(xiàn)在既然還有機會，個人風險算不了什么?！?/p>

眼看吳石心意已決，吳仲禧不好再勸下去，囑咐了幾句后，二人匆匆分別。

1949年8月底，吳石攜夫人王碧奎，和年齡尚小的一對兒女前往臺灣，大女兒和大兒子留在祖國大陸。

赴臺任職前，華東局給他的代號是“密使一號”。

1949年12月底，已經(jīng)擔任國防部參謀次長的中將吳石，與一位朱楓女士頻繁會晤。

倒不是吳石外面有了情況，朱楓乃中共地下黨員，赴臺負責與吳石、蔡孝乾等我黨重要情報人員單線聯(lián)系、傳遞情報。

朱楓，1905年出生于浙江寧波鎮(zhèn)海一戶富商家庭；1921年，朱楓入寧波女子師范學堂求學，受女共產(chǎn)黨員陳修良的影響，加入“五卅”學潮，投身革命運動。

1926年，朱楓拜大書法家沙孟海為師，沙先生為其改名“朱湛之”，字彌明，表示永遠光明磊落。

圖 朱楓赴臺前的最后一張留念照

朱楓的《革命烈士證明書》上亦寫著“朱諶之”，“朱楓”是她參加革命工作后的化名。

1931年，“九一八事變”爆發(fā)后，朱楓繼續(xù)投入到抗日救亡的洪流中。她在浙江老家舉辦義演義賣，組織抗日宣傳，會同醫(yī)院職工救護受傷軍民。

1937年，全面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后，朱楓毅然變賣家產(chǎn)，與丈夫朱曉光趕赴武漢參加抗日活動。

同一年，朱楓加入新知書店。新知書店是我黨領導的秘密聯(lián)絡點和宣傳陣地，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店。

因為經(jīng)濟拮據(jù)難以運轉(zhuǎn)，朱楓主動向書店捐贈500大洋用于日常開銷。

1938年冬，朱楓回到浙江金華籌集物資，她變賣了結(jié)婚戒指，換來3200元革命經(jīng)費。

1941年，“皖南事變”爆發(fā)，朱楓的愛人朱曉光被囚禁于江西上饒集中營。幸得我黨及時援救，夫妻二人這才轉(zhuǎn)危為安。

1944年初，朱楓在上?！巴S商行”工作時不幸被捕，出獄后她趕忙將剩余的一些存款用于革命經(jīng)費，交給黨組織。

1945年春，經(jīng)徐雪寒和史永介紹，朱楓終于成為一名光榮的共產(chǎn)黨員，她被調(diào)離書店，赴華中局在上海的貿(mào)易部門從事情報部門工作。

朱楓乃大家閨秀出身，經(jīng)過多年對敵斗爭，積累了豐富的經(jīng)驗，待人接物應付自如，為人處事落落大方。加上是女同志的身份，給情報工作帶來許多便利。

1948年，朱楓調(diào)入上海地下黨在香港創(chuàng)辦的“合眾貿(mào)易股份公司”，繼續(xù)從事財經(jīng)工作和秘密交通任務。

1949年11月，朱楓接受黨的指示，經(jīng)華東局派往臺灣執(zhí)行秘密任務；1949年11月25日，朱楓乘坐輪船趕赴臺灣基隆。

圖 大義凜然的朱楓烈士

黨組織之所以會委派朱楓作為吳石等人的秘密聯(lián)絡員，主要考慮到朱楓的女兒陳連芳，由其妹妹朱貽云撫養(yǎng)。

朱貽云和她的丈夫都是國民黨機關(guān)工作人員，朱楓完全可以打著與女兒、妹妹一家團聚的理由赴臺。

當時的臺灣正籠罩一片“白色恐怖”中，蔣家父子正到處派人逮捕和屠殺中共地下黨員，甚至還打出“寧可錯殺三千，不能放過一個”的血腥口號。

為了完成任務，亦保護這些情報人員的安全，黨組織必須從長計議，

1949年12月至1950年2月，吳石與朱楓在臺灣秘密會晤7次，吳將軍把臺灣戰(zhàn)區(qū)戰(zhàn)略布防圖的微縮膠卷交給朱楓。

這些絕密情報包含了國民黨東南區(qū)駐軍番號、人員總數(shù)、各種武器裝備的數(shù)量。

朱楓只身赴基隆碼頭，把這批重要情報交到中共華東局情報部特別交通員手中。

遠在北京的毛主席、周總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看到這些絕密文件后非常高興。

毛主席為“密使一號”賦詩一首，特意囑咐一定要把這首詩轉(zhuǎn)到臺灣，表達祖國與人民對他們的感激。

三、變故就像一場噩夢，悄然而至

1950年1月29日，國民黨保密局特務在中國臺北泉州街26號抓了一條“肥魚”，

這條“肥魚”還有一個綽號“老鄭”，真名叫做蔡孝乾，時任中共臺灣省工作委員會書記，為中共駐臺灣地下黨最高領導。

1928年，20歲的蔡孝乾參與組建臺灣共產(chǎn)黨，當選為臺灣共產(chǎn)黨中央委員。

1932年，蔡孝乾趕赴江西瑞金，為周總理翻譯過不少日文的馬列著作。在1934年蘇維埃二次大會上，蔡孝乾被選為主席團成員。

1934年10月，蔡孝乾作為唯一的臺灣籍共產(chǎn)黨員參加二萬五千里長征。

抗日戰(zhàn)爭結(jié)束后，蔡孝乾于1946年7月，化名“老鄭”，從上海秘密前往臺灣開展地下工作。

平心而論，蔡孝乾的工作能力是值得信賴的。經(jīng)過三年的發(fā)展，中共駐臺灣的地下黨組織發(fā)展非常不錯，黨員總數(shù)已達1350人之多，可以發(fā)動的群眾多達10萬人。

1949年底，蔡孝乾向中共臺灣省各級黨組織下達工作方針：“一切配合解放軍渡海作戰(zhàn)，我們一定會順利解放臺灣?！?/p>

方針下達后不久，他就被捕了。

圖 青年時期的蔡孝乾

蔡孝乾被捕后，產(chǎn)生了一系列連鎖反應，保密局通過他這條線索抓到了一個名叫王明德的地下黨員，王明德供出了一份人員名單。

蔡孝乾被捉進監(jiān)獄后不肯透露情報，礙于他的身份，特務們暫時沒有用刑。

時任國民黨保密局第二處處長葉翔之，在查抄蔡孝乾家時發(fā)現(xiàn)了一張10元紙鈔，上面填寫了兩個電話號碼，標注為“計小姐”和“朱小姐”（朱小姐就是朱楓）。

1950年2月5日，葉翔之假意邀請蔡孝乾去抓捕這兩位小姐，特務押解蔡孝乾去抓捕的過程中，居然被他趁亂脫逃。

蔡孝乾獲得自由后，立即通知一批中共地下黨員撤離，自己搬離臺北。

就在蔡孝乾逃亡的路上，他居然單獨找到那位“計小姐”，與之私會，

這位“計小姐”并非中共地下黨員，她是蔡孝乾的小姨子，這兩人“互扒墻角”，屬于徹徹底底的不倫之戀。

正當蔡孝乾與“計小姐”私會吃牛排時，他第二次被捕。這一次保密局直接對其上了重刑，蔡孝乾被拷打的遍體鱗傷，情緒開始崩潰。

后來保密局抓住了他對“計小姐”的情感，讓蔡孝乾徹底叛變，供出了中共臺灣省地下黨組織全部人員名單，其中就包括吳石和朱楓。

蔡孝乾被捕后，吳石在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他沒有顧及自己的危險，反而通知了朱楓讓她趕緊離開臺灣。

為了確保朱楓能夠順利離開臺灣，吳石利用國防部參謀次長身份，給她簽署了一張“特別通行令”，搭乘軍機飛赴浙江舟山。

吳石的這一舉動，明顯是為了“保全同志，犧牲自己”，因為那張“特別通行令”上有他的大名，只要被任何特務看到，就能順藤摸瓜找到吳石本人。

更不幸的是，朱楓飛抵浙江舟山，距離祖國大陸僅有一步之遙，卻仍然沒有逃出國民黨特務的魔爪。

她被捕后，那張吳石親自簽發(fā)的“特別通行證”成為直接“通共”的證據(jù)。

1950年3月初，朱楓與吳石相繼被逮捕。

時任國民黨保密局局長毛人鳳起初不相信吳石居然是中共地下黨員，因為他在國民黨內(nèi)部人脈頗廣，是“CC系”陳誠的同學，“參謀總長”周至柔的好友。

這樣的人沒有必要為共產(chǎn)黨賣命。

毛仁鳳感到事關(guān)重大，他親自向蔣介石請示如何處理吳石，老蔣給出的回答模棱兩可，讓毛人鳳自己判斷。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毛人鳳從吳石的妻子王碧奎那里套出了一些線索，最終認定吳石肯定有問題。

在獄中，吳石遭受了嚴刑拷打，一只眼睛被打瞎，但他沒有透露半點機密。

朱楓被捕后，她趁看守人員不注意，將自己貼身佩戴的金鎖片和金手鐲咬碎，混合熱水分四次服下，試圖“吞金自殺”（自殺未遂）。

圖 從左至右分別是陳寶倉、朱楓、吳石、聶曦

當特務們獲知了吳石為我黨輸送的情報后，后怕地說道：“要不是因為臺灣共黨組織被破壞，那么吳石將是中共兵不血刃解放臺灣的最大功臣?！?/p>

查抄吳石將軍的家時，特務們只發(fā)現(xiàn)了一根小金條，他們很難想象作為國民黨國防部參謀次長的他居然家貧如洗，簡直違背常理。

1950年6月10日下午4:00許，臺灣“國防部”軍法局的“軍事特別法庭”開庭審理“吳石案”。

審判過程一共只有10分鐘，審判長蔣鼎文宣判庭上眾人死刑。

老蔣此時下達命令：“一定要槍斃，并且死要見尸?！?/p>

當天下午4:30分，吳石、朱楓、陳寶倉（“國防部”中將高參陳寶倉將軍，河北遵化人，作為抗日將領曾代表中國參加日本受降儀式！同吳石將軍一樣，陳寶倉也是身居高位的隱秘戰(zhàn)線的英雄?。⒙欔兀▍鞘母惫俾欔厣闲Ｔ啻蝹鬟f情報、幫助朱楓撤離，）四人被押往臺北馬場町刑場。

四人中唯一的女性朱楓在就義前高聲大喊：“中國共產(chǎn)黨萬歲！”

吳石、陳寶倉、聶曦這幾位英雄臨刑前大義凜然、毫無懼色。

據(jù)不完全統(tǒng)計，自1950年2月蔡孝乾叛變后，我黨在臺灣的地下黨組織遭毀滅性破壞，約1100余位潛伏在臺灣的英雄被殺害。

1950年7月，上海市市長陳毅批準朱楓為革命烈士；1973年，在毛主席、周總理的支持下，國務院追認吳石將軍為革命烈士。

1984年春節(jié)前夕，吳石將軍的4個兒女闊別34年后終于團聚。

2011年7月，朱楓烈士的骨灰回到浙江家鄉(xiāng)。

結(jié)語

《潛伏》最后一集，黨組織公開呼叫代號“深海”的余則成，以母親的名義請求他快點回家。 余則成不為所動，說了這么一句話：“我們的故事需要有人聽，然后他們再講給他們的孩子聽。

今天就把他們的故事講給我們的孩子聽吧?！?/p>

圖 余則成與吳站長離開大陸

這些“潛伏”的革命先烈們，用自己寶貴的生命和鮮血愛著國家和人民，甘愿隱匿委屈自己甚至家人，這樣的將士是我們真正的民族英雄，感慨至深！

人有所忘，史有所輕。

一統(tǒng)可期，民族將興。

肅之嘉石，沐手勒銘。

噫我子孫，代代永旌——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廣場主碑文。

用北京西山無名英雄紀念碑文來結(jié)束本篇文章，應是再合適不過了，致敬英烈！

參考文獻：

［1］《朱諶之——中共隱蔽戰(zhàn)線上的杰出女性》（劉曉農(nóng)，《黨史縱覽》，2001年01期）

［2］《碧血丹心——記犧牲在臺灣的傳奇英雄吳石》（鄭立，《福建黨史月刊》，2014年19期）

［3］《蔡乾叛變引爆“吳石案”始末》（戴玉剛，《文史月刊》，2015年07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