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不僅冷,而且霧霾天氣多發(fā),空氣一直不好。昨天老天開了眼,不知為何,下了很多蠶豆大小的冰疙瘩。早上吃完飯,打開窗,貪婪的呼吸著外邊的清新而又涼涼的空氣,積郁在心里的悶氣不由的通暢起來。
放假了,回到家里總是懶懶散散,去山上散步便成了自己打發(fā)時間的一種習慣。披上隨意的羽絨服,穿上隨意的鞋子,走著隨意的步子,在家就是這么隨意,隨意的大腦里都懶得去隨意想些什么東西。天氣還是陰冷陰冷的,大家都忙著過年,來香山的人稀稀拉拉的沒有幾個。山腳下的香火生意也跟天氣一樣冷冷清清的。有兩三個賣紅繩的老婆婆還是邁著那蹣跚的步子,跟在偶爾路過她們旁邊行人的后邊,想讓他們眷顧下自己的生意。對于常年無事就上山轉(zhuǎn)悠的我來說,她們早已是熟悉的臉孔,熟悉的聲音,我依舊熟視無睹,邁著熟悉的步子走向熟悉的塔頂。
從山上轉(zhuǎn)了一圈下來,身上已經(jīng)起熱,不自覺的拉開羽絨服的拉鏈,發(fā)現(xiàn)自己又轉(zhuǎn)回了香山腳下。旁邊站著一個賣紅繩的老婆婆,頭上包了個藍色的粗布頭巾,穿了一個對于我來說年代很久遠的棉襖,棉褲的褲腿和鞋子上沾了許多泥巴。熟悉的身影卻讓我第一次這么仔細的觀察她,不禁對她產(chǎn)生了一份好奇。老婆婆微笑的向我示好,并沒有因我沒有買她的紅繩而心存不滿。因為天氣,也沒有幾個人,老婆婆反倒因有人陪她聊天感到非常高興,于是我們便攀談起來。
“婆婆您今年高壽?。俊?/p>
“70多了?!?/p>
“看您身體挺好的,根本就不像70多的人啊,”我恭維到。
“恩,還好,天天翻山過來,也不咋覺得累?!?/p>
我心里有了疑問:“翻山?您老家是哪的?。俊?/p>
“張莊。”
我心里不禁有了一絲顫動,張莊到香山腳下就算我這樣的年輕人也得走三四十分鐘啊,像她這么大的年齡,沒有一個多小時是走不到的,而且天天如此。那小小的一根紅繩只賣5毛錢一根,像今天這樣的天氣站這里一天也賣不了10元錢。
“婆婆,您上午賣了多少錢了???”
“賣了三四塊了,這天氣已經(jīng)算不賴了?!崩掀牌胖愕拇鸬?。
“那您天氣好,人多的時候一天又能賣多少錢?”
“那多,像初一、十五人多的時候一天能賣個三四十呢”。老婆婆仿佛想到了生意好的時候,嘴邊泛起了笑容。
“一個月也就一個初一,一個十五。”我心里自嘲道。
看著老婆婆那滄桑的面容,臉上的皺紋仿佛一道道被歲月刻出的疤痕,笑容讓皺紋更深刻了。一陣冷風吹進脖子,自己不禁哆嗦了一下,趕緊把羽絨服的拉鏈拉好。看看表,已經(jīng)快12點了,對老婆婆說:“已經(jīng)中午了,我該下山了,您中午回去嗎”?“嫩遠的路,回去啥啊,中午就沒有回去過?!薄澳悄阏Τ燥埌??”我隨口冒出了這個一個問題,心想:“一上午就掙那不到5快錢,現(xiàn)在一碗飯都五六塊,中午吃頓飯這一上午不就白忙活了嗎?。” “原來老吃寺上的面條(免費齋飯),現(xiàn)在門口售票進不去了,就早上在家?guī)c干糧?!彼贿呎f一邊從破舊的包里那出了一個燒餅和一個切的很薄的蘿卜片,雙手顫巍巍的遞給我:“都晌午了,你轉(zhuǎn)一圈也餓了吧,我?guī)z呢,給你也先吃吃墊墊肚子,這蘿卜片可脆類。”我望著那硬硬的燒餅和放的有點發(fā)黃的蘿卜片,注視著她那像干枯樹皮一樣的雙手,心靈顫動了,眼里有什么東西要流出來。我趕忙說:“婆婆,謝謝,謝謝,我家就在寺底下,你吃吧!吃完找個地歇會,這會反正也沒啥人?!闭f完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轉(zhuǎn)身和老婆婆告別。
走到山底下,回頭望了望賣紅繩的那位老婆婆,蹣跚的腳步還是跟在偶爾一兩個游人的后面堅持不懈的賣著平安紅繩,可紅繩似乎還是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