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上海某酒吧。

一位身著白色西服的歌手，

正在明暗閃爍的舞臺上賣力表演著。

現(xiàn)場有觀眾把照片和視頻發(fā)在網(wǎng)上。

有人不知道他是誰，有人則認出是萬梓良。

落魄、賣掉豪宅還債、服裝生意賠本，

關(guān)于萬梓良的傳聞，已經(jīng)流傳許久。

本著耳聽為虛、眼見為實的原則，

只有偶遇到萬梓良商演的人，

才明白原來所有的傳言都是真的。

人生境遇就是如此奇妙，若回到29年前，

萬梓良絕對想不到，自己花甲之年的生活會是如此。

1993年的萬梓良，事業(yè)感情最為順遂。

事業(yè)上此前憑借電影《大頭仔》，

讓他一舉拿下了1988年的金馬獎最佳男主。

感情上，萬梓良則于1992年和臺灣演員恬妞結(jié)婚。

想當年兩人的證婚人，是香港娛樂界的扛把子邵逸夫。

1993年的6月，萬梓良和恬妞來內(nèi)地演出，一時風光無限。

墨鏡、大背頭，一開口渾厚的聲音，

影視劇中塑造的大哥形象，彼時就已深入人心。

兩人從南一路向北，從泉城濟南又飛到北國哈爾濱。

沿途不但一直有記者跟隨，而且每到一地，還有專門接機的人。

到達哈爾濱后，萬梓良和恬妞安排了兩場演出。

每一場都是觀眾爆滿，可謂人山人海。

這與萬梓良老年后的到處商演，似乎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現(xiàn)今偶爾看過萬梓良演出的人可能覺得，

他一個香港藝人，演唱《走進新時代》，多多少少感覺有點違和。

可實際上，當你知道了29年前，

萬梓良在各地商演唱的是什么歌曲的時候，就不會有此感覺了。

當年在哈爾濱的演出，萬梓良可還是演唱過《南泥灣》的。

相比之下，一旁的恬妞，更像是插諢打科，扮演類似于謙大爺?shù)慕巧?/p>

她用山東方言跟臺下的觀眾互動，

還故意讓大家把萬梓良喊成“萬辛良”，她更是被喊作“田丑”。

從當年的商演似乎又不難看出，

多虧萬梓良有這樣現(xiàn)場演出的經(jīng)驗，

不然后來人生落魄，連個謀生的技能都沒有。

“流氓大亨”配上“千面女郎”，

萬梓良和恬妞最初從相識到結(jié)合，確實非常惹人注目。

他們走到一起，源于一部電影。

1957年出生的萬梓良，雖然比恬妞大一歲，

不過每次在片場，他都戲稱恬妞為“老前輩”。

這話如果放在感情上，似乎也比較妥帖。

因為此時的恬妞，不但結(jié)婚育有一個女兒，

而且和丈夫都離婚兩年了。

早在1979年，恬妞先是和劉永相戀半年多。

再后來，她又結(jié)識了香港歌手鐘鎮(zhèn)濤。

不過最終為恬妞披上婚紗的，卻是一個來自印尼的華僑。

葉聰豪，這位來自印尼的造紙業(yè)商人，

從1984年3月，便開始瘋狂追求恬妞。

7個月后，恬妞和葉聰豪在美國登記結(jié)婚。

恬妞在結(jié)婚后放下國內(nèi)的一切，與葉聰豪返回了印尼。

很快，恬妞生下了女兒。

本以為此后就是嫁入豪門的幸福生活。

哪曾想僅僅一年多的時間，恬妞就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只是偏室。

葉聰豪在印尼有明媒正娶的大房，也早有兒女。

除此之外，即便有了兩房妻室，

平日里葉聰豪照舊在外面與別的女人膩歪。

難以忍受的恬妞，最終于1986年底和葉聰豪離婚。

她只能黯然帶著女兒返回國內(nèi)。

所以，認識萬梓良時，

恬妞就是帶著一個拖油瓶的單身女人。

相比之下，此時三十出頭的萬梓良，

既沒有結(jié)婚，感情上也處于空窗期。

在感情這件事上，萬梓良明顯比恬妞有優(yōu)勢。

但在拍戲期間，兩人漸漸產(chǎn)生了好感。

恬妞曾經(jīng)說過，她最欣賞萬梓良的地方，

就是明明在飾演壞人，卻能演得像個好人。

另一邊，對恬妞漸漸產(chǎn)生好感的萬梓良，

并不介意她有一個3歲的女兒。

就這樣，兩個人隨后開始了長達4年的相戀歷程。

1992年3月8日，萬梓良和恬妞的婚禮在香港舉辦。

那場婚禮相當?shù)穆≈?，TVB的老大邵逸夫是婚禮的主持人，

港臺兩地叫得出名字的明星大腕幾乎全都來了。

婚禮更為特殊的地方就在于，

誰說功成名就者不能娶一個結(jié)過婚的女人。

萬梓良用實際行動，向傳統(tǒng)觀念發(fā)起了挑戰(zhàn)。

新婚伊始，夫妻倆可謂“夫唱婦隨”。

此時的萬梓良不但繼續(xù)在影視圈發(fā)展，還有意進軍歌壇。

他倆曾經(jīng)一起到新加坡舉辦演唱活動。

演出時的恬妞非常賣力，

甚至有一次在舞臺上，她累到暈厥。

再后來在國內(nèi)商演，夫妻倆特地把第一站選在濟南。

這是因為恬妞的母親，就是山東煙臺人。

在恬妞眼里，婚后的萬梓良是一個非常有家庭意識的男人。

他們經(jīng)常帶著孩子，回臺北看望父母。

只要時間充裕，萬梓良還會陪著岳父母到外地旅游。

因此結(jié)婚前一兩年，這個男人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而且萬梓良還告訴恬妞，不會再要孩子。

她的女兒，也是自己的女兒。

萬梓良曾坦言，如果再要孩子，愛就被分割了。

他不想讓妻子和女兒，受到任何心靈上的傷害。

可惜，這些豪言壯語還未冷卻，

婚姻生活里的瑣碎和不堪，就開始滋生了。

時間久了，恬妞漸漸發(fā)現(xiàn)，在外面開朗、大氣的丈夫，

回到家里后，慢慢變得有些沉默不語。

一開始，恬妞認為丈夫是工作勞累所致。

她自己本身性格開朗，在外跟誰相處都能帶來歡樂，

所以恬妞也想用自己的方式去感染萬梓良。

可她漸漸發(fā)現(xiàn)，不管自己采取什么措施，

丈夫回到家里，就是很安靜，

與在外面的萬梓良比起來，簡直判若兩人。

沒了招數(shù)的恬妞，有時只能尷尬得沒話找話。

她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辦法給丈夫帶來歡樂。

加上婚姻的新鮮期已經(jīng)度過，兩個人的感情也淡了。

就這樣，結(jié)婚4年后，萬梓良和恬妞以離婚收場。

離婚對于恬妞，似乎成了后半生的心病。

她不認為自己和萬梓良之間有什么矛盾。

僅僅是沒辦法讓丈夫快樂。

多年后談及這段婚姻時，恬妞始終覺得是個失敗者。

因為彼此間沒有實質(zhì)性的傷害，

離婚后，萬梓良和恬妞，還能是要好的朋友。

另一邊的萬梓良，雖然在工作中依舊很敬業(yè)。

但是離婚之后，他的演藝事業(yè)卻每況愈下。

九十年代中后期，萬梓良雖然也拍攝了不少影視作品，

但相比于他八十年代的高光時刻，

這一時期的萬梓良，已盡顯頹勢且后繼乏力了。

事實上，這也怨不得他一直在模仿從前的自己。

根源在于，九十年代中后期，

香港電影整體也處于日暮黃昏的階段。

就像萬梓良后來在《古惑仔》里飾演蔣孝揚所說的那樣，

江湖已經(jīng)遠去，今后將是生意的天下。

離婚后的萬梓良，也確實開始進軍服裝行業(yè)了。

從九十年代末開始，他用自己的英文名字，創(chuàng)立了一個服裝品牌。

隨后，其線下的銷售門店，開始在全國各地發(fā)力。

一開始生意進展非常好，門店開設(shè)了六十多家。

但因為不懂經(jīng)營，再加上品牌本身沒有基礎(chǔ)，

度過了前期的高速擴張后，銷量便開始急速下滑。

到2000年前后，有傳聞?wù)f萬梓良一度虧了一千六百多萬港幣。

為了彌補虧損，他只能將房產(chǎn)變賣折現(xiàn)。

再后來為了壓縮成本，萬梓良又砍掉了生產(chǎn)環(huán)節(jié)，只經(jīng)營服裝銷售。

而且為了貼補生意，原本已經(jīng)不再拍戲的萬梓良，

又開始四處接戲，并到各地進行商演。

有一次，萬梓良又去了新加坡。

他住的那家酒店，其所乘坐航班的空乘人員，也住在那里。

于是，大氣的萬梓良，就邀請所有的機組人員去唱K。

唱歌中間，他看到其中一位空姐不說話，

只是在低頭胡亂按著手里的遙控器。

萬梓良就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

唱完歌后，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那位姑娘剛回到房間，就接到了萬梓良打來的電話。

他邀請姑娘再下來坐會兒，喝杯咖啡。

姑娘告訴萬梓良，自己很累要休息了。

萬梓良“毫不知趣”的繼續(xù)邀請：就5分鐘，我想跟你聊會天。

姑娘沒法拒絕，只好又下樓。

兩個人剛剛在酒店的大堂坐下，

萬梓良就開門見山的對姑娘說：

你能嫁給我嗎？幫我照顧我的媽媽。

姑娘聽得吃驚，繼而臉上泛起紅暈。

她此前也看過萬梓良出演的各種黑道電影，

難道大哥求愛，就真的這么直接？

被萬梓良看上的姑娘，就是郭明黎。

彼時，她在南方航空擔任空乘，比萬梓良小了整整17歲。

萬梓良的求愛雖然唐突，但卻并沒有讓郭明黎過度吃驚。

她覺得明星也是普通人，能直接說出來，或許真就是看對眼了吧。

直到2002年結(jié)婚后，萬梓良才告訴她，

其實一開始，只覺得她的手很好看。

再之后慢慢交往，就喜歡上她了。

第一次直白的求愛后，兩個人各自留下了聯(lián)系方式。

彼時的郭明黎還沒有手機，

加之兩人平時各有工作，想隨時聯(lián)系并不容易。

正式確立戀愛關(guān)系后，他們每月也就見一次面。

1999年春節(jié)，萬梓良去昆明等待值完班的郭明黎，這才贏得了姑娘的芳心。

2002年結(jié)婚后，轉(zhuǎn)過年來的春天，他們的兒子出生。

再婚之后的萬梓良，仍舊把精力放在了生意上。

別人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他的生意是越做越縮水。

10年下來，原本六十多家門店，到2012年前后，只剩下三家。

眼看生意不支，萬梓良只能重操舊業(yè)。

可此時的他已經(jīng)五十多歲，合適的角色不多，

加之他息影多年，影視圈里早洗牌多次。

他只能靠著過去存留的名氣，在電影里客串角色。

2015年到2020年，萬梓良僅出演了一部電視劇和一部電影。

與此同時，到各地去商演，也是他的一項收入。

60歲那年，萬梓良又患上了糖尿病。

他一度公開宣布要退休，不再進行任何演出了。

但或許是要養(yǎng)家糊口，不久后，

人們又在各地的酒吧等場所，看到了他賣力表演的身影。

花甲之年，本應(yīng)該享受天倫之樂，

但卻還像年輕人一樣拼命，確實讓人唏噓。

也有人說，萬梓良45歲才有了兒子，

如今他的孩子才20歲，

如果不拼命賺錢，又如何能給孩子創(chuàng)造好的生活環(huán)境呢？

再者，萬梓良雖然成名早，生意做得也早，

但早年成為影帝后，并沒有更上一層樓。

再加上二十多年來，生意不斷虧損，

這些因素加在一起，也促使萬梓良不得不繼續(xù)去奮斗。

近幾年，萬梓良已離開香港，平日里常住在湖南長沙。

他的商演，也都以內(nèi)地各大城市為主。

也有人覺得，六十多歲的萬梓良，商演雖然很累，

但比起香港更多的綠葉演員在息影后無事可做，

萬梓良老年的境遇，已經(jīng)還算不錯了。

當年的大哥，此時已六十有五。

雖然還有著“廉頗老矣尚能飯否”的精神氣概，

但照顧好自己身體，

才是萬梓良當下的重中之重。

文|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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