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這兩件東西，如果你能認識的話，應(yīng)該說明你已經(jīng)老了……
這是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流行于國內(nèi)的護膚膏。小時候這就是我的護膚品和奢侈品。記得我還沒有上學(xué)的時候，每天都跟同院的小伙伴們在戶外摸爬滾打，特別是在冬天，手總是被凍得通紅的如同小胡蘿卜。每天洗臉洗手也是糊弄，最后搞得自己的手都長了皴，那手背上都裂成了一道道小口子。每次都是媽媽將我“抓”回來，將我那雙小黑手放入溫水盆中，先浸泡一會兒，然后進行一陣搓刷。那時我的小手被搓擦得無限疼痛??！有時候就情不自禁地發(fā)出“嗷嗷”的叫聲，那滋味兒真是太難受了。媽媽這時就說了一句：這是在殺豬嗎？！經(jīng)過一陣煎熬過后，我終于解脫了！
看到自己的“小黑爪兒”變成了一雙小白手，內(nèi)心也是非常高興，但此時我的手還是在隱隱地作痛。媽媽給我一個蛤喇油，讓我涂抹在手上并讓其均勻。這就是我在幾十年前的經(jīng)歷?，F(xiàn)在回想起來依然是歷歷在目，那盆洗過我手的水，污垢泛在水的最上層，還不停地波動著……蛤喇油實際就是蛤喇殼內(nèi)裝入護膚的油膏，人們購買后就用其進行護膚。記得那個時候，這種物品在東北地區(qū)零售價應(yīng)該是八分錢。這種護膚油的名字很多，比如： 貝殼油、口子油、歪子油、哈喇、哈利油、手油、嘎啦油……
另一種護膚膏就是非常高級的了，也是非常漂亮的。那種圓鐵盒畫的都是美麗花的護膚膏，我們輕易是不能動的。有時媽媽用一用。如果我想用的話，我就自己將自己洗得干干凈凈，無論臉還是手，就站在媽媽面前請求抹一下那鐵盒里面的奢侈品。媽媽同意了，就讓我抹一下。媽媽說，這是萬紫千紅！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就覺得很好！我看到那鐵盒上面寫著四個字“萬紫千紅”，可惜我只認識一個“萬”字，還有一個“紅”字。那“千”字寫得如同“4”字。媽媽在沒有告訴我之前，我還以為叫：萬什么4紅呢。
隨著光陰的流逝，我也漸漸地長大了，那“萬紫千紅”一直都印在了我的腦子里面。后來讀到朱熹寫的詩《春日》，就知道這個詞句的出處了。
勝日尋芳泗水濱，無邊光景一時新。
等閑識得東風(fēng)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后來還看過一部電影，名字就叫《萬紫千紅總是春》。
在2019年那個春節(jié)剛過的時候，我去了天津，在天津一處老天津紀念館中，看到了這款“萬紫千紅”鐵盒護膚膏，就覺得萬分親切。于是就買了兩盒。以此作為對那些已經(jīng)失去的歲月的一種紀念吧！
由“萬紫千紅”這個詞匯，總是能讓我聯(lián)想到“紅花綠葉”這個詞匯。也不知道是什么緣故，后來我終于想起來了。那是一家叫“紅花綠葉”的照相館。記得那還是在“知識青年在北大荒”的年月，當(dāng)時我很小，有一個上海知青跟我講一個故事，那個故事就發(fā)生在上海……
上海有一家名叫“紅花綠葉”的照相館，這家照相館的老板和攝影師就是一個人，照相館坐落在上海一個非常冷清的地方。在一個初冬的黃昏前夕，走進一對年輕人，他們說要拍攝一張訂婚照，攝影師將這對新人安置好，準備給他倆拍照，覺得兩個人中間比較空，于是索性將一旁的一束塑料花遞給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就將這束塑料花捧在了兩人之間。
攝影師覺得這樣挺好的，于是就將頭折回照相機的黑布中，他從鏡頭里面看不到那束花了，替代那束花的竟然是另外的一個男人！攝影師一驚，又將頭從黑布中探出來，看看這對新人，發(fā)現(xiàn)那女人手的花依然還在，也沒有見到另外的那個男人。攝影師又再次將頭鉆進了黑布里，看著鏡頭：那束花不見了，那個陌生的男人依然還在。攝影師又急忙將腦袋探了出來，發(fā)現(xiàn)女人手中的那束花還在，沒有別的男人。這時攝影師又將頭鉆進了黑布里，看到鏡頭里依然是沒有塑料花而有陌生男人…… 攝影師開始緊張起來了，于是就匆忙地按下了快門。他跟這對新人說，下周這個日子，你們來取照片吧，并帶上錢。今天暫不收錢。
當(dāng)兩位離開照相館后，攝影師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束塑料花，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幾天之后他洗出了那幀照片，照片上沒有塑料花的蹤影，替代的是那個陌生男人的頭像……
第二天當(dāng)?shù)氐耐韴笊峡橇艘粍t消息，說是一女子在半夜時分，從四層樓頂上跳下，報紙上也刊登了跳樓女子的照片，那女人和攝影師拍攝照片里面的女人長得很像很像……
下一周約定來取照片的時間到了，并沒有見到那對男女來取照片。于是攝影師就將那幀照片給燒掉了。
不知道這個故事本身是否真實，但我的記憶一定是真實的。
孫雷
2021年11月21日星期日
